“唤醒我之人，做好付出相应代价的觉悟了吗？很好，我赞赏你的勇气！我乃马可波罗，让我们一起为弘扬帝国威光奋战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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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马可波罗来到港区时，指挥官对她的印象不错。至少第一印象还是个阳光开朗容易亲近的撒丁舰娘。
可当她第一次成为指挥官的秘书舰后，男人看到了她真正的想法。
怎么说，两人的相见有种姜维遇上钟会的感觉。
有一日，在指挥官对着港区三维影像发呆时，马可波罗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话。
“从地图上看，这港区果然还是太小了…你啊，就不想再扩张下地盘吗？”
指挥官坐在办公桌前，双手交叉托在光滑的下颚下，静静地盯着少女酒红色的眼睛。
“啊……那倒没有这个想法，九个港区已经够大了，足够容纳所有舰娘。”男人听完马可波罗的话，才道。
马可波罗眨眨眼，“可它总有装不下的一天，不是吗?”
“也许吧，那也是到时候的事。再说，等司令部的那群老家伙批准要等到猴年马月。”
少女摇了摇头，鷃蓝色的长发也随之抖动，用微小的声音失望道，“哼，扶不起的家伙。”
拥有灵敏听觉的指挥官挑挑眉，没有说什么。
从那天以后，指挥官发现对方的摸鱼变本加厉了。
做他的秘书舰，摸鱼的还少吗，连男人自己也喜欢摸鱼。
即便如此，马可波罗也没有卸任秘书舰的意思，反倒对男人的“激励”变多了。
“看来你已经有为事业而牺牲自己时间的觉悟了，不错！”当他每天早晨走进办公室时，总能听到马可波罗欢愉的赞许，一天的好心情也从此开始。
“指挥官，你是来自东煌的，对吧。”
在一个天气还算晴朗的上午，马可波罗向指挥官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。
“当然，我是东煌人民海军的一份子，你收集的资料上应该有吧。”男人抬起头，看向慵懒地躺在办公室沙发上的少女，“腿不要架在茶几上。”
马可波罗听罢，才坐正，然后好奇问道：“那真是个遍地黄金的好地方吗?”
“怎么可能，”男人不禁笑道，“就算是黄铜，也不至于遍地黄金。”
说着，他拉开办公桌的抽屉，翻翻找找才从里边的一个角落中拾出个东西。
看到指挥官的动静，马可波罗好奇的从沙发上起身，凑到他面前。
男人把紧握的拳头伸到她面前，缓缓摊开。
躺在他手心里的，是一枚黄铜色的硬币，很小，但看起来也有些年头，已经有些发黑的迹象。
虽说如此，但硬币上的花纹字样仍然清晰可见，正面朝天的就是正中央大大的阿拉伯数字“5”，上边刻着“东煌人民银行”，下边刻着2016的生产时间。
算算时间，也已经是二十年的老东西了，现在的交易都是数字化的时代，纸币都已经不再是经济舞台上的主角了，更别提早就已经退时代的硬币了。
“硬币已经是过去式了，东煌仍然推出新的纸币，但硬币已经停产好几年了。”指挥官解释道，“这已经是停产十七年的旧版了，十七年前的新版就不再是铜制的。”
“时间赋予的收藏价值总会越来越大。”马可波罗从男人手心里拾起硬币，翻过背面，是一朵精致的雕刻荷花。
“是啊，现在这五角钱硬币已经不知道又翻了多少倍，送你当个纪念品咯。”指挥官眨眨眼，笑道。
马可波罗一愣，觉得男人话里有话，又问道：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嗯……钱很重要！”
“不对，你想说的不是这个。”马可波罗俯下身，压到和男人的头同一高度。
“对，关于你说的扩建港区，我有想法了。”指挥官这才想起自己原本想说的。
“哦?”马可波罗惊喜的撑起娇小的身体，“我早就说，以你的能力和眼界，坐拥一个实力如此雄厚的舰队，你不应该没有一点别的想法。”
看来这个少女这些天都是在观察他，也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人。
他摆了摆手，示意马可波罗坐下。对方也难掩激动的情绪，还是坐在他对面。
“扩大地盘的想法我没有，”男人再次开口，先给对方泼一点凉水，“但，现在我想是进行设施的二次翻新，如果成了，那自然更有利于港区发展。”
“有初步规划?很好，这也是个好想法。”像是勾起兴趣，马可波罗认真的听着指挥官讲。
“嗯，港区的基础设施说实话已经很老了，最近一次翻新也就在五年前上任的时候，比如现在船坞已经有明显的磨损，虽然还可以坚持下去，但战事频发时对它的磨损会进一步加快加重，到时候……”男人耸耸肩，确认对方听懂后就没有说下去。
马可波罗点点头，问道：“主要翻新设施已经调查好了?”
“当然，我对港区了如指掌。”
“很好！那翻新的设备供应你联系好了?”
男人点点头。
“她们的意见?”
“大多都同意。”
“呵，”马可波罗突然凑近，一双酒红色的大眼睛认真的盯着指挥官，“既然如此，何不快行动?”
男人像是觉得少女靠的太近了，习惯性的向后仰，道：“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跟你说钱很重要了。”
马可波罗一愣。
“没错，目前港区没有多余资金去搞这些设施翻新。”指挥官苦笑道。
“怎么会?这里明明很繁荣啊……你五年的经营家底也不应该没有多余资金啊……”马可波罗难以置信。
男人伸出一根手指，指向他对面的人。
马可波罗愣住了，疑惑的问道：“我?”
“是的，”男人苦笑道，“因为我们的科研部门太能干了，我当时给他们第四期科研舰船的经费是不限量，按照之前的经验，他们再能整活也是在一定的范围内，结果……这次他们什么都往里面加，造就了这次令人吃惊的消耗……”
舰娘们对新成员很高兴，科研部门对她们的性能很满意，受伤的只有指挥官和钱包。
这次的经历给指挥官一个教训，就是“放手去做”这句话不能轻易说出口。
“这……”马可波罗也不禁皱眉，思考着现在的对策。
难得有一个机会让她见识了这个男人的“野心”，但没想到被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。
“现在港区的钱只够内部运作，这些钱是万万不能碰的。”
马可波罗也深知这个港区之本是绝对不能打主意的，“也就是说，现在想有资金，就得靠其他方式。”
指挥官点点头，“没错，最快的方法就是接大单的军事委托，我已经选好了……”他伸出手，调开了终端上的世界地图，指着上边的一个区域。
马可波罗眼前一亮，凑过去看，指挥官所指的区域，是她们熟的不能再熟的地方——
印度洋，索马里海域。
夏季的印度洋，常常有暴雨。
不知是好是坏，在执行任务的那一天，正好是暴雨如注的天气。
坐在指挥舰里的指挥官，如麻的雨滴在防弹玻璃上划出一道道密集的水痕。
天气昏暗，能见度低，风暴四起。这不是个出任务的好天气，但是最佳执行这个任务的时机。
他所接下的，是剿灭任务，但与一般的剿灭任务不同，这次的目标不是塞壬，而是身为海盗的人类。
这并不值得惊讶，因为这群海盗与塞壬有着一定程度的合作关系，即使只有量产型，但塞壬施舍的看起来早已过时的科技也给碧蓝航线造成不小麻烦，而且海盗各各都是亡命徒。这种任务基本没人会接，因为量产型舰艇的港区都有不小翻车率。
指挥官接过这个任务并不是饥不择食，自然也不是为了那少的可怜的报酬，而是另有图谋。
此时不是出海的好时机，海盗也都撤回港口，防守也相对松散。
话虽如此，面对整个索马里最大最强的海盗团，也需要指挥官好好策划。
本次作战的目标就是在尽量减少对敌方设施与物资的破坏下，消灭或俘虏敌方有生力量。
翻译一下就是，潜入，杀人。
算算时间，现在任务应该开始了。
与此同时，一发红色的信号弹冲天而起，让厚重的乌云染上一道红光。
“好戏开场了……”
正如指挥官所策划的一样，舰娘们倾巢而入，在昏暗的视野下进入了敌方港口，没有多少阻拦。
港口的防卫难以置信的松懈，大概是它们没想到会有此事。
一搜搜大门被撞开，展开舰装的舰娘站在门口，宣判着这群亡命徒的落网。
“你们，立刻放下武器，举起手，不要做无谓的抵抗。”
展开舰装的舰娘有着无与伦比的身体素质，绝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。
这次的行动出乎意料的顺利，对面甚至没有过多反抗，大概是见到了舰娘这样的让人绝望的人形兵器，资历老的海盗早已放弃反抗的念头。
“指挥官，任务完成的很好！这些物资也没有遭到什么破坏，对面直接就放弃了。”指挥舰刚泊入海盗团的港口，马可波罗就兴冲冲的对指挥官汇报道。
她舔了舔嘴唇，“如果按照市值估计他们的家底，枪械、子弹、量产舰、造船设施、石油和物资……加起来足够翻新港区的花销了，甚至还有余……”
“呵……跟我估计的差不多，感谢大自然的馈赠。”指挥官笑了笑，看向不远处。
那边，一个个手上有着电子镣铐的海盗们，被控制住集体转移到陆间海的司令部进行审讯。
一个个都很乖，大概是看到了舰娘那近乎超人的实力，就放弃抵抗了。
那些年轻的海盗，有些脸上还有着淤青，估计是没有认清对方的实力差距，被巴尔的摩她们揍了一顿。
嗯……都是自己在通缉令上看到过的老面孔。
突然，指挥官在俘虏脸上扫视的目光停在了一处，本来还是柔和的目光立刻变得锐利起来。
“这下，我们的计划又能……怎么了?”注意到指挥官的脸色变化，马可波罗也停下了自己的汇报。
“巴尔的摩，把队伍最后的那个俘虏拉出来。”指挥官打开通讯，对押送海盗的舰娘道。
“是。”巴尔的摩应声，径直走向队伍末端。
队伍最末尾是一个年轻的男人，年龄不大，看起来将近二八三十，身材精壮，如果判断的没错，也是个弃明投暗的军人。
“你，我们的指挥官要你留下。”巴尔的摩向他命令道。
男人抬眼看了看她，又顺着目光看向港口。
这一看不得了，看清正在向他走来的人的脸，他立刻大惊失色。
“没想到啊，凤前辈，我会在这碰见你。”指挥官一边鼓着掌，一边慢悠悠的朝他走去。
听到他的声音，凤毅腿一软，瘫坐在地上。
“你……”他的声音颤抖，死死盯着指挥官。
指挥官走到他面前，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。当然，是不怀好意的，“当年听说你被强制退伍后，就销声匿迹了，没想到会来索马里当海盗?”
凤毅死死盯着他，流露出来的却是绝望与不甘。
“嗯哼，说起来我还得多谢凤前辈在部队里对我的照顾，若不是你我可能不会有如此的忍耐性。”指挥官俯视着瘫坐在地上的男人，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变成了冰冷。
“把监控关了?”马可波罗看着指挥官，而对方还透着单层玻璃看着审讯室里的人。
他们没有返回主港区，而是先回到了陆间海的撒丁港区，刚抵达，指挥官便马不停蹄的将凤毅押入审讯室。
“当然，有些隐私我还不想透露。”指挥官的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，此时此地里边的东西是什么已经不用多说了。
“很好，看来那家伙与你有不少仇呢。”马可波罗没有阻拦他，而是有些好奇两人的过往。
看来指挥官肯定不会说。
马可波罗摇摇头，男人对自己的过往埋藏很深，即使是她有意去调查，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结果。
这让她对他又有所改观。
指挥官推开审讯室的门，将手提箱放在桌子上，他双手撑桌，盯着眼前的猎物，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劲。
“我们该，算算旧账了。”
“呵，我当年也没想到你能混到这个地位。”凤毅明白自己将要承受折磨，便感慨道。
“那就让当时的你后悔去吧。今天，你可别怪我。”男人站起身，边打开箱子边说道。
“让我算算，与塞壬做交易，算叛国，这玩意已经够你挨颗枪子了。然后，倒卖军火非法勾当，坐几年?这几年索马里可不太平，有几个量产舰队折在这了?你敢说你们最大的组织没有动手?”
指挥官从里边掏出了几管药剂，不知道里边装着何物。
“我本来是直接打算将他们引渡到他们的国家去，没想到会遇到你。就这么把你引渡回东煌有点太亏了，毕竟，我有许多的东西还想知道……”
听到这里，马可波罗把审讯室的监控一把关掉，然后起身，走出了这个地方，把两人的恩怨留给指挥官自己解决。
知道的太多，并不是什么好事。
就算这么说，她还是有些疑问，于是马可波罗走出去，沿着熟悉的路走去熟悉的地方。
“欢迎光临，呀，这次是稀客呢。”
风铃声响起，利托里奥放下手上的酒杯，转身看向门口。
这是个颇有古罗马风格的酒馆，无论是大理石装饰还是木质的酒桶，都充满了陆间海气息。
“又在这cos酒保，没人说你的打扮一直和这里格格不入吗?”马可波罗坐在了柜台前的木椅上，高高的翘起二郎腿。
“像我这样万丈光芒的舰船，也有些奇特的爱好不是吗?在主港区的生活如何?”看到对方明显不是来喝酒的，利托里奥就没有拿出酒杯。
马可波罗骄傲的抬起头，“哼，他的见识与眼界…确实与那些无聊的凡俗有所不同。如果他能多一点点野心就好了。”
利托里奥手肘撑柜台，挑眉道：“你夸人不少，那么认真夸人倒是少见，你又发现了什么?”
“指挥官的能力和眼界非常出色，这次围剿那群海盗，就是他一手策划的。我一直以为他缺少些作为领导人该有的‘野心’，后来我发现他确实有所隐藏。”
“哦?原来你之前是这么认为的?”利托里奥眨了眨她巧克力色的双眼。
“我的第一印象有所出错。”
“呵，那个男人曾经带我去参加过海军会议，作为秘书舰的时候。”
“嗯，然后呢?”
利托里奥闭上眼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，“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和你差不多，但当时在司令部所展现出来的却完全不同，几乎所有人都要让他三分。
“指挥官和司令部的那群老家伙的关系非常微妙，老家伙的命令他会一丝不苟的完成，但他若说不行，除了东煌的那位司令，没人敢提出异议，无论白鹰还是皇家。”
马可波罗静静地听着她描述，然后才拍手鼓掌，“很好！原来如此，感谢你的情报，利托里奥。我想我有下一步计划了。”
利托里奥一时语塞，她的本意是想让这位可爱的野心家放弃这个念头，“呃……你明白了?”
“哼，当然。坐拥如此强大的舰队却没有一点动作，如此战功却仍是少将，外表看上去随和，却有着记仇的特性……我有预感，他将来会有大动作。”
利托里奥沉默了，她的这一番行动好像起到了反作用。
“走咯，谢谢。”马可波罗跳下椅子，甩手就离开了酒馆。
希望对方别整什么幺蛾子吧，有指挥官管着问题应该不大……吧。
马可波罗再见凤毅的时候，她发现这位健壮的男人身体上下没有一点伤痕，但眼睛里却少了什么东西，像是少了光，只剩下一潭死水。
“我还以为你会再玩会呢。”马可波罗倚在沙发上，看着心情愉悦的指挥官。
“让法律去制裁他就好了，再说我已经撒完气了。”指挥官手里拿着一张纸，上边密密麻麻的记载了些什么。
马可波罗凑近了一点，想要看清男人手里的东西。
“清点战利品?”
“嗯，收获超乎意料。”男人摸着光滑的下颚，笑道，“他们还有个地下金库，清扫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意外收获。再算算他们的悬赏金，肯定还有富余。”
“很好，你要怎么处理?”马可波罗趴在办公桌上问道，不禁也翘起了自己的长腿。
指挥官眯了眯眼，“老样子，和老家伙三七分，再在报告上少报收获，整个组织内部都是这么搞的。”
就以他们这次的收获，三成已经算是很大一笔了。
“那那些量产舰船呢?怎么处理?”
“很简单，不交。以战斗损毁的名义拒交，再反手将它们卖给那群老家伙，他们有不少对塞壬科技有兴趣，他们愿意出高价格。”
全部上交才是傻子，司令部给的补贴甚至连油费都抵不过，更别提一般的战斗损耗与开支，那真的是亏到姥姥家。
自然，对于这些事，司令部的司令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毕竟养他们自己的舰队就得靠手下的赚钱。
而指挥官就是他们最大的主顾。他们提供渠道与权力，指挥官向他们提供他们所需要的。
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，指挥官已经成为整个碧蓝航线内部运转的支柱，也因此自己想退休的愿望怕是破灭了。
“备兵驯马什么的，总得靠自己的手腕与能力。”指挥官淡淡道，“既然好的东西总会被人收入囊中，与其拱手让人，不如由我们来接收。”
马可波罗眨眨眼，男人说出了她想说的话。
“你的实力、权力很大，你没有哪怕一点点想法?”心里有一点点期待。
听到马可波罗说的话，指挥官有了些迟疑。说的是，深处漩涡，他有过那个想法吗?
他问了自己的内心，然后很快有了答案。
“还真没有。”他说道，“家族历史因素吧，我确实没有这个想法，以前没有，将来估计也不会有。”
“欸?”这个答案很出乎马可波罗的意料，她瞪大了酒红色的眼睛。
“我家还挺有名的，我母亲说我和我一位祖宗很像，为此，她对我的教育一直很严格。”指挥官回忆起往事，说道，“母亲说，她希望我能依靠的才干去干一番大事业，但也希望我不能重蹈覆辙。她教导我，一不能骄傲自满，二不能飞扬跋扈，三不能有逆反之心。
“我听从母亲的教导，但随着年龄增大我体现了一些性格特点，比如说——睚眦必报。难听点就是对同学打击报复。总之，那天，母亲递给我了一本史书，她告诉我里边有咱家祖宗的传记，让我在读懂读透，吸收他的经验教训什么的。”
“所以，你想说你的母亲造就了现在的性格。”
“当然，万分感激她的严教，才有当今的我。”
马可波罗突然读懂了眼前的男人，或许复兴帝国真的有机会。
“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找找那本书，港区的图书馆里应该有。”
“书名是什么?”马可波罗好奇的问道。
“《三国志》。”
往后的日子，总能看到马可波罗抱着本书。
而港区改建也如期开展。
虽然要指挥官亲自指导的地方不少，但作为秘书舰的马可波罗也一直跟着他上窜下窜，看着他指导建筑。
在舰娘的脸上，也看出了对港区改建的支持。
同样，在男人脸上，也总带着笑意。
若不是亲眼相见，怕是没人会把这个富有亲和力的脸与之前凶狠、冷笑的人联系在一起。
“这算收拢人心?”马可波罗问道。
指挥官回答道：“算吧，这叫提升威望。”
“那你做的确实很不错，我见过别的舰队港区，那里的设施比我们之前的还要老旧。”
“你们用力用心做事，我舍得花钱，不正常吗?”指挥官淡淡道。
马可波罗眨眨眼。
“再说，建楼盘需要一个好的地基不是吗?”男人看了她一眼，笑道。
马可波罗一愣，才反应过来，“你真对扩张地盘有想法了?”
男人笑而不语。
“你果然有着应该保持的野心，我想你有能力与计划去完成。”马可波罗理所当然的道。
指挥官擦掉自己银白色发丝上的汗珠，转头望向少女手中的书籍，问道：“书看到哪了?”
马可波罗翻了翻目录，道：“魏书二十八。”
“那还真是时候，刚刚好。”指挥官回忆了一下，道，“读到哪了，念一句。”
“姜维率会左右战，手杀五六人，众既格斩维，争赴杀会。会时年四十，将士死者数百人。”马可波罗念着，她的发音异常标准。
指挥官斜过脸，认真盯着马可波罗，盯着她鷃蓝的长发，也盯着她酒红色的眼眸，问道：“你知道他起兵自立为什么会被杀身死吗?”
“哦?少了什么?”马可波罗也看向他，对上指挥官黝黑的眼珠。
“亲信。”指挥官竖起一根手指，说道，“手握重兵，身居高位，功名盖世，却没有培养自己的亲信，你说这可笑吗?”
马可波罗立刻理解了男人的意思，如今的指挥官与他的处境几乎完全一致，他笑他，同时也是在说自己。
“我和他一样聪明，只是我多了些判断力，”指挥官道，“好在我懂得审时度势。”
“那么，你已经有人选了?”参透了男人的言外之意，马可波罗也就直接问道。
“嗯，我心中已经有人选了。”男人笑道。
“那我可要替你物色物色了。”
男人笑着看她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所以，你已经打算扩建港区了?”
一张申请报告被拍在桌子上，把潜心写作的指挥官拉回了现实。
他抬头看向兴奋的少女，而对方也是紧紧盯着他，等待着他的回复。
指挥官点点头，“是的，船坞又快不够用了，比起扩容船坞，我更想来波大的。”
“呵呵……你果然被我劝说动了，看来，你的野心只是被隐藏了而已。”
指挥官不得否认，的确是马可波罗提出的，他才会有想法去思考与实践。
少女的激动难以言表，正当马可波罗想进一步去询问，他却又低下头，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写作上。
“欸?你在写什么?”她凑近去，扯过他手中的纸张，上边是男人赏心悦目的字迹，却写着晦涩难懂的东煌诗句：
“何秋菊之可奇兮，独华茂乎凝霜。挺葳蕤于苍春兮，表壮观乎金商……”
这对东煌人来说都不一定读出来的字，更别说马可波罗了，她自然也读不懂指挥官所写的诗句。
“这写的是什么?”
“嗯……写点小传记。”男人笑着道。
“谁的?”她好奇问道。
“你的。”男人干脆道。
马可波罗愣住了，半晌才道：“你……是想当我的鲁思梯谦?”
“嗯，”指挥官单手撑着头，笑道：“我想，居然我功名盖世，那么你就不应该当无名小卒，也得让功绩广为流传。”
“我当然不介意你记录我的功绩，”马可波罗闭上眼，骄傲道，“我的功绩，一定会更多，更伟大。哼哼……到时候……”
“那如果说，我想把你的名声，把‘马可·波罗’发扬光大呢?”不知何时，男人的声音从她的耳边响起。
“你这…你这…也太野心过头了吧？！”马可波罗发现，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，离她非常的近，仔细还可以听到呼吸声。
“我既然要成为鲁思梯谦，那目标就是要让你和你的经历出名。”他的声音顿了顿，“你之前不是说，我要多一点点野心吗?”
“那我可真的看明白你了……你现在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。”
“那也得多亏了你，如果不是你，我或许不会有这些想法，又或者不会那么快展现出‘野心’。”
“唔……”这么说却是没错，这一切计划，都得从那一句话开始。
“本来还想再隐藏一段时间的……既然已经走漏风声，那就没办法回头了。”指挥官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从她的身后伸出，环住马可波罗的肩头，在她的身前交错，让她整个身体都贴住自己。
“你现在已经是计划必不可缺的一部分了。”指挥官道。
“你想要……”马可波罗迟疑了一下，思考着男人想要表达的意思。
这时，男人缓缓的摊开放在她身前紧握的手——
掌心中，银白色的流光承载着闪耀的璀璨，誓约之戒代表着男人的野心，也承载着男人的誓言。
它静静地躺在那，等待着被拾起。
“如何，马可波罗小姐，愿意为了野心而付出‘代价’吗?”
马可波罗透亮的酒红色眼眸闪露着不可思议，但随即反应过来，了解了男人的心意。
像是早就演练好的似的，男人灵巧的双指将誓约之戒抵到她的无名指指尖，接着顺着向下套入。
感受到男人掌心的体温，马可波罗纤细的手指不禁缓缓收紧，而这又与他不谋而合，十跟手指紧紧相扣在一起。
想必男人的野心，早已被另一位野心家参透。